夜晚,銀白的月亮高掛著,四周瀰漫著淡淡血紅的煙霧,猛然一陣強風吹過將迷霧散去,露出滿山遍野的彼岸花。
「有血的味道……」
輕亮的嗓音隨著風散開,女孩緊緊壓住裙子,不讓裙底被風吹起,束起的長髮隨著風飄動,平凡的小臉上漾著困惑的表情,抬起頭,雙眼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嬌嫩的花朵。
愣了許久,她抬起雙手開始在半空中揮舞,好似在摸索著什麼,赤著腳,她漫無目的的走著。
踩著濕潤的泥土,感受到淡淡的涼意自腳心竄了上來,她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,她不曉得腳下踩的到底是不是泥濘。
然而她只是無畏的邁開步伐。
一個不小心絆到腳下的石頭,整個人向前跌去,她重重的摔在地上,雪白的連身裙上盡是污漬,原本乾淨的小臉也沾滿了泥濘,可她的雙眼卻依舊睜著,沒有絲毫的闔起。
她沒有吭一聲,只是靜靜的爬起來坐著,把手上的泥土拍掉,在用手臂將臉上的泥濘抹掉。
「妳,一個人在這做什麼?」
低沉的、富有磁性的,是男性的聲音。
女孩坐在地上,抬起頭,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,皺起眉,女孩的臉上充滿著困惑。
「我……不知道。」
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麼……重要的事情。
男人穿著日式的浴衣,艷紅的長髮輝映著四周的花,比女人更加精緻的臉上帶著微笑,當望見那張滿是污泥的小臉,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歡愉。
「妳,叫什麼名字?」
他伸出手,捉住女孩的手臂,一施力將女孩從地上拉起。
「我叫做葉穗,」穩住身體後,將臉抬高向上望去,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,「是稻穗的穗唷。」
男人捧著葉穗的臉,然後從懷裡拿出手帕,擦拭著她臉上的髒污。
葉穗仰起臉,靜靜的任男人幫她清理,雙眼微微的瞇起,小手卻不安似的拉著男人的衣服。
啊……又來了,血的味道。
「好了,」男人修長的手指劃過葉穗的臉,一邊露出微笑,「這樣乾淨多了。」
「謝謝。」
「不會。」
男人此時才注意到葉穗的雙眼,伸手在她的面前揮了幾下,然後將臉靠近。
「妳,看不見嗎?」
感覺到溫熱的氣息吐在自己臉上,葉穗忍不住縮了一下,「是……」
「可憐的孩子。」
男人牽起葉穗的小手,再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,他的臉上露出不捨,修長的手指細細蹭著她的臉蛋。
葉穗像是感受到男人的同情,帶著微笑搖搖頭。
「沒事的,我已經習慣了。」
漾著淡淡笑意的小臉,無神的雙眼微瞇起,葉穗將臉朝向男人,「啊……對了,剛才忘記問,你叫什麼呢?」
「我沒有名字。」拉起葉穗的手,男人牽著她向前走著。
男人的側臉依舊美麗,發現身後的葉穗跟不上,還逐漸的放慢自己的腳步。
「你的手好冰。」葉穗暗自回握對方冰冷的手,拇指細細的磨蹭冰涼的肌膚,「是不是生了什麼病?」
「自有意識以來,我的身體就是這樣。」男人微微笑著,腳步停了下來,轉過頭對身後的女孩說著:「這裡,是我的家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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